2008年10月28日 星期二

適合我的帽子在哪裡?


我自己知道,我不怎麼適合戴帽子。

毛線帽不僅讓我頭皮發癢,而且讓我看起來很沒精神;鴨舌帽雖然活潑動感,但是我戴起來根本就是一個臭小鬼;夏天戴來遮陽的軟質寬邊草帽情況好多了,但是帽子尺寸對我來說通常都太大。

大約在三年多、快四年前的冬天,浣熊小姐才剛和白熊先生交往不久,當時的浣熊小姐還蓄著呆呆短短的男生頭;由於寒流來襲、氣溫驟降,失去頭髮保護的後頸真是涼啊涼~於是,白熊先生建議我應該戴頂帽子保暖。

「……可是我不適合戴帽子。」
「不會的,你只是沒有找到適合你的帽子而已。」

白熊先生蹦蹦跳跳地從家中櫃子裡一口氣拿出好幾頂樣式不同的帽子幫我試戴。果然,我戴帽子顯得很古怪,完全沒有青春陽光或是神秘冶艷之感……直到他拿出一頂黑色絨布小帽——就是那種上個世紀初歐洲人會戴的復古鴨舌帽。

我戴上之後,他仔細端詳了一下,接著急急忙忙拉著我到穿衣鏡前。

「……我看起來完全是個路邊的奇怪小男孩。」我垮著臉。
「你才不是什麼路邊的奇怪小男孩,」他哈哈大笑:「你看起來就只是個小男孩啊!而且你又穿著牛仔外套,看起來更像喔……」

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所以我也不是很想辯解。我早就很清楚自己的侷限在哪裡了。

「……哎呀,反正我不適合戴帽子啦。」
「不會不會,這樣很可愛呀!真的很可愛啦!好可愛噢。」

後來,我們歸納出來的結論是,我其實還算是適合戴這款帽子,只不過會很像二十世紀初巴黎街頭的小報僮,會在街上大聲嚷嚷「號外號外!亞森羅蘋對福爾摩斯下戰帖啦!」或是「我們跟德國開戰啦!」之類的:p但是……我並不那麼想成為一個送報僮啊~(哭)

於是,白熊先生替浣熊小姐尋找帽子的旅程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結束,而且我也很懷疑,真的會有找到的一天嗎?呼呼。



踏入隱形的王國


在我們的王國裡,只有黑夜,沒有白天。天一亮,我們的王國便隱形起來了,因為這是一個極不合法的國度:我們沒有政府、沒有憲法,不被承認,不受尊重,我們有的只是一群烏合之眾的國民……說起我們王國的疆域,其實狹小得可憐,長不過兩三百公尺,寬不過百把公尺,僅限於台北市館前路新公園裡那個長方形蓮花池周圍一小撮的土地。我們國土的邊緣,都栽著一些重重疊疊,糾纏不清的熱帶樹叢:綠珊瑚、麵包樹,一棵棵老得鬚髮凋零的棕櫚,還有靠著馬路的那一排終日搖頭嘆息的大王椰,如同一圈緊密的圍籬,把我們的王國遮掩起來,與外面世界暫時隔離。

──白先勇〈孽子〉


記得白先勇老師在「孽子」一書中曾經說道,這本書要「寫給那一群,在最深最深的黑夜裡,獨自徬徨街頭,無所依歸的孩子們」。現在的二二八和平紀念公園,陽光普照,亮的幾乎令人睜不開眼睛的陽光灑落著,讓我無法想像處在「最深最深的黑夜裡」是什麼樣的感受。沒有活在其中、沒有親身經歷過那一段慘綠歲月的人,也許真的無法體會吧!

看著二二八紀念碑,忽然感觸很深。我不知道政府為什麼要選擇這塊土地,讓它成為紀念二二八死難者的地點?其中也許有政治選舉的考量,也許是真心想彌補過去造成的傷痛罷,也許兩者皆有。只不過,我還是困惑。

就這樣,新公園變成二二八和平紀念公園之後,它就染上了政治的色彩,過於沉重的歷史包袱將原本屬於新公園的故事掩蓋了。現在,在這公園裡的,同樣都是被壓迫的一群人哪!受到政治迫害的人,得到了一座紀念碑,聊勝於無,但是,我要問,那群在社會大眾所謂的「道德」標準下被戕害、被犧牲的孩子們呢?有誰曾經為加諸在他們身上的歧視與逼迫道過歉了?

於是,他們就這樣被遺忘在歷史的某個角落裡,大家集體失憶、粉飾太平,假裝以往的迫害從不存在,假裝這個公園的黑夜如同白晝一般光明,假裝我們在解決了政治問題之後就可以化解一切仇恨與不公,假裝我們的社會是如此地幸福美好!最終,被壓迫得最嚴重的,還是那群活在最深最深的黑夜裡的孩子。

這只是一座小小的公園,從以前一直到現在,我從未覺得它如此渺小,但是,它曾經是多少「孽子」的慰藉?有多少人曾經在這兒徘徊,只為了找到一些相同族類、找到一點家的感覺?有多少人就像籠中鳥,飛不出這個圈子,飛不出這座公園,在這一方小小的天地中,在無盡的黑夜裡,繼續追尋著不見容於社會的愛情?

有許有人對我的看法不以為然,而我也並不奢望自己能懂得多少、體會多少,但是,我由衷感受到的是不捨與疼惜,並非同情與憐憫。身邊的朋友們有著那樣一顆纖細敏感的心,擁有美麗而善良的靈魂,但是社會只看見他們不同於他人的性向,而不願了解他們的內在,每次見到他們在情路上跌跌撞撞,還要承受外界不諒解的目光與指責,我就難過得不知如何是好。想要挺身而出,但是,我的立場又在哪裡呢?

抬頭望,陽光普照,萬里無雲,看著眼前小小的池塘,油漆顯得有些許斑駁的亭子,我發現,我正站在一個王國的邊界,一個隱形王國的邊界。這個渺小的王國,困在裡面的人想要出去,卻要冒著遍體鱗傷的危險,而外面的人卻不願探頭進來,甚至連嘗試都不願意。

於是,這王國,終究只能封閉自我,猶如牢籠。


2008年10月14日 星期二

夢幻薯條

入秋了,天氣漸漸變涼,一個人的浣熊小姐不禁蜷縮起自己的條紋尾巴:p以往我總是喜歡在這樣的日子裡,躲進暖暖的被窩讓白熊先生抱著午睡,很暖和也很舒適,聽著他沉沉的呼吸聲,覺得自己再幸福也不過。

記得某次從相擁而眠的甜甜午覺中醒來,我側身轉過去用手臂環過白熊先生胸前,沒頭沒腦地問他:「好奇怪,為什麼男生都會想要交女朋友呢?」

見他還弄不太懂我的意思,我便繼續說:「你看,男生從國中、高中時就想要交女朋友,一直到五十幾歲了都還會想要娶老婆,為什麼呢?」

他笑笑,回答我:「因為這是本能啊!」

「我國中、高中的時候也會想要交女朋友啊,可是那個時候實在是太懶了啦!」他半認真半開玩笑地說:「就像你有時候會很想吃薯條,但是你不會真的跑到麥當勞去買一樣。」

「那現在呢?」我追問:「現在不懶了嗎?」

「現在是因為碰到了夢幻的薯條啊!」他笑瞇瞇地對我說:「如果懶得出去買的話,或許以後就再也買不到了哦!」

他的話和生動的比喻總是讓我忍不住笑出來。

「我是因為知道你喜歡吃馬鈴薯,所以才用薯條做比喻的喔,」他得意地說:「這樣你才比較能理解嘛。」

是啦,我的確喜歡馬鈴薯。(而白熊先生的興趣之一則是餵食我馬鈴薯:p)

原來我在他的心目中是夢幻薯條啊……不過,怎麼辦呢?一瞬間,我的腦海中竟然浮現出料理東西軍裡的特選素材(例如XX縣特產的夢幻鬆軟馬鈴薯)與關口先生的臉!怎麼辦,我也好想吃夢幻薯條喔~(滾動)

哎呀呀白熊先生真是一個可愛的小朋友呢。(莫名其妙的結論XD)